Wednesday, August 6, 2014

生存惡智慧

一踏進書店,就被這標題吸引過來:「不保證善良,但絕對實用。」

做好人,也要看對手、看情況的。

世界上不是沒有好人,但小人更多的是。小人就如曱甴一樣,生命力強並無處不在。小人不如壞人,因為他們沒有大壞蛋的野心、智慧與視野。利己是小人的核心價值  -對自己沒利益的好事不會幹,但「有著數」的壞事就一定做。小人不幹壞事時,看上去跟好人一樣;好人斤斤計較時,跟小人也無分別。別人正在做的,或許自己也曾幹過。誰是好人?誰是小人?每個人都可以是小人,也可以是好人,就看選擇表現出來的是那一面。

書中提到不少令人會心微笑的例子:如「出錯絕對是別人的問題,功勞一定是自己的成就」的霸氣主管;自持有兒女要照顧,動不動就要求同事分攤工作的自私懶鬼;自覺懷才不遇,終日怨天尤人的「負能量老油條」;做事一塌糊塗,不負責任的「高智低能畢業生」等等。

少女從那時侯變成「師奶」?就是當她願意對自己坦白 :承認自己也有一定的需要,覺悟了自尊不能吃飽,明白到做事無須次次好來好去,待人也不用處處為對方著想。

求存從來就不是一件優雅的事情,在非常時期,面對非常人物,運用非常手段,是絕對有必要的。






Tuesday, August 5, 2014

好風如水

再次踏進PMQ,終於有較像樣的感覺。

走進5樓「天天向上」概念店,看到胡恩威的書。「好風如水」,寫在2007,裡頭有熟悉的城市和生活:秋天的香港、張國榮的離世、陳百強的情歌、非典型肺炎式的慢活、爵士樂的種種。

生活都過得很怱忙。

消費和娛樂取代宗教和希望。

思考和想像都是很花時間。

看不懂的東西大概等同「不好」。

教育的重點是「職業訓練」。

人是一種生財工具,人的價值是建基在經濟上。

「做正確的事」比「用正確的方法和態度做事」來得重要。

原來,在某個層面裡,真的什麼也沒變過。

一個炎熱的暑假下午,一本好書,一呷濃烈的Espresso,努力地尋找消失了的空間。


Friday, January 3, 2014

中醫不切西瓜

一鼓作氣跑去讀中醫,不得不承認這次是有點「鬼掩眼」:一方面,高估了今時今日自己的學習能力;另一方面,也低估了中醫的博大精深。

首先,自以為理科出身、想當年成績不錯,讀醫應該手到拿來,卻忘了中醫像文科更多於像理科。要掌握中醫學的的四大特點:整體觀念、司外揣內、取象比類、辨證論治等,便得好好了解中國古代的哲學思想和文化發展過程。

人類文明(物質)和文化(精神)發展,都跟地理環境息息相關;主要可分為:大河文明(或農耕文明)、海洋文明和游牧文明。中國跟其他文明古國如米索不達米亞、埃及和印度,都同屬於大河文明。河川提供水源,有利耕種,同時也有利交通運輸,人類聚居起來,發展成農業社會。農民如要五穀豐收,便須順應四時天道,漸漸便形成追求天人合一、中庸和諧的思想觀念。

中醫基礎理論著重的「整體觀念」(Holism),正正便是這種「天人合一」觀念的延續,意思即認為人與自然、體內體外、五臟六腑系統都是相互關連、相互影響,不停在變化,彼此之間存在著互動的、「一加一大於二」的複雜關係。因此,頭痛不一定要醫頭、腳痛也不一定要醫腳。在診斷上,中醫相信「有諸內必形於外」,通過觀察外在的現象,便可了解內在的本質,這過程又稱為「司外揣內」。那為什麼說中醫「不切西瓜」? 「不切西瓜」其實是一種比喻,指的就是中醫司外揣內、以表知裡的辨證手段:不用切開西瓜,便能測知西瓜是好是壞。

中國古代儒家思想,某程度上,限制了解剖學和外科手術在中國的發展。所謂:「身體髮膚,受之父母,不敢毀傷,孝之始也。」「打開人體」來研究人體是傳統禁忌。況且,在沒有顯微鏡的幫助下,單憑肉眼,直接觀察形態,所獲得的知識,也未免粗疏。於是,古代醫家便另闢途徑,利用多年的臨床經驗,「取象比類」,發展出一套特有的「臟象學說」:以五行的木、火、土、金、水,來類比肝、心、脾、肺、腎等五臟的生理特性,把複雜的人體,劃分為五個功能系統;再把這五個系統,跟自然界的五時、五氣、五味等的共性聯繫起來,解釋彼此間的變化規律。換句話說,中醫研究人體,採取了「系統性」(Systems Theory) 角度:利用類比 (Analogical) 和演繹 (Deductive) 思維,來認識系統之間的信息傳遞、運動變化的模式 (Patterns) 與規則 (Rules) 等等。

那何謂「辨證論治」?首先,要搞清「病」、「證」和「症」的分別。先說「證」,即「證候」,是中醫的專有名詞,指疾病的整個過程中,某一階段的病理概括,也是疾病本質的外在反映。「病」與「證」,雖同是針對疾病的基本,但「病」所指的是整個過程,而「證」所指的是某一階段。而「證」與「症」,雖同是由臨床表現構成,但「證」是本,「症」是標。把有內在聯繫的「表症」相連結,便成為「證候」;把所有階段的「證候」再連結起來,便是整個「疾病」過程。

「辨證」即通過中醫四診合參(望、聞、問、切)所得到的資料,進行綜合分析,確立階段性的發病原因、病位、病性和病勢,亦即「辨證求因」。「論治」則是根據辨證所得的結果,因證立法、隨法選方、據方施治,亦即「審因論治」。換句話說,辨證是論治的前提和依據,而論治則是治病的手段和方法。

在中醫眼中,疾病都是千變萬化。同一種疾病,因時地不同,或病人體質差異,所表現出來的證候也會不同;中醫便會順應證候而施行不同的治法。與此同時,不同的疾病,也可能出現大致相同的發病機理;這時候,中醫也會順應證候,採用大致相同的治法。所謂「同病異治」、「異病同治」等療法,也是中醫學的治療特色。

相對的西方生物醫藥學,則源於海洋文明。基於所處地理環境所限,人類為著生存,不得不往外跑,探險討伐、或進行商貿活動,從而獲得生活所需。西方的古希臘文明,便是當中的表表者。 四出航海遠征,使西方漸漸發展出勇於嘗試、人定勝天的對抗性思維。

西方醫學把病原體 (Pathogens) 和症狀 (Symptoms) ,看成是疾病的一體兩面。其中,「對抗療法」(Allopathy) ,或「對症療法」,便是西方醫藥學的主流:通過找出病原體(辨病),採取直接對抗、抑壓或消除病症的手法,來治療疾病。例如:有細菌便利用抗生素殺菌;有高血壓就利用降血壓藥;有腫瘤就以手術、電療或化療來消滅癌細胞等等。

西醫認識人體,重視微觀和實證;利用顯微鏡等科技,仔細深入研究各器官、組織、細胞、以及基因的特點和功能。西醫認為人體各部份是獨立的個體,整體和局部有著「一加一等於二」的關係。西醫通過「打開西瓜」,採取「還原性」(Reductionism) 的角度:利用分析 (Analytical) 和歸納 (Inductive) 思維,來認識局部的具體結構 (Structure)。

切開西瓜,一目了然,但破壞了整體的完整性;不切開西瓜,技術要求比較高,也不是個個學得懂學得好。正如中醫跟西醫,各有所長。對於病因明確,急性的疾病如傳染病,西醫藥見效快,但藥性猛烈,長期使用或會有副作用。中醫藥效果相對較慢較溫和,但對複雜的長期病,或預防養生等方面,則效果較佳。

說到底,各施各法,最重要嘛,還是要醫好人。